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贡嘎山札记

杨波 http://www.sina.com.cn 1999年7月13日 21:37 山野

  列车开动,躁动了半年的闫洪林显出一副满足的神色。他是最操心这次计划能否顺 利实施的人。“今年春节去那里,该做准备了。”半年前接到他的电话,甚觉好笑。回道: “还早得很!一个星期做准备就够了。”他仍然急切,和李智刚上山砍些细竹竿,由李智刚 操纵缝纫机,做了50多面线路旗,“按能见度50m计算,能铺2000多米。”他说。 线路旗用于指示下山的路径,没说的,回家绝对重要。接着寻找6000m的高度计。贵阳 有一款现货,须2千多元,犹豫许久,终未舍得。后来问到一家仪表商店,可代理到西安订 货,1350元。两星期后到货,一看还是“西德”产品,出厂可能有十多年了,指针已显 轻微锈斑,看来这东西很少有人问津。高度计也算圆了闫洪林近年来的一个梦想,头几天终 日将其挂在脖子上,寻访贵阳最高的大楼,钻进电梯欣赏指针的移动。谈到上雪山的事,他 就会捧着他的高度计说:“今年登到这个红格(6000m刻度)就算了”。他在“兄弟” 电脑公司工作,终日忙碌、充实,怎会象烦闷、无聊人等一般产生强烈的出行愿望,也许“ 数字化”还不够“生存”吧。?列车严重超员,拥挤不堪。一种无形的力量将人们带上这种 辛苦得都希望尽快结束的旅行。乘客多数是重庆和川南回家过年的庄稼人,他们躲避着异地 过节的凄凉,寻着亲人的招唤,投向故乡的怀抱。我们呢?我们去寻找什么,我们曾得到什 么?这次会得到什么?说不清楚。协会里对活动目的从来就没有过正式结论。没有使命和使 命感,是我们的主要缺陷。没有人需要我们去登山,我们也没有进行“考察”的能力。故而 只能有限度地使用资源(尽管是属自己支配的资源),满足适度的愿望。一个人的幸福感觉 ,一方面来自自己的相对满意的生存状态,还有便是他对自己人生哲学的实践,登山就是部 分人实践的途径之一。我们也常自嘲“情商”不足,喜欢与大自然相处,向往“地平线”, 这也是协会使用该名的由来。?根据去年登四姑娘山至5200多米,攀登起、止点高差1 800多米的能力和最多15天的假期,早先选定的是云南5596m的玉龙雪山,后来听 说玉龙雪山无路,迄今无人登顶,就想到不高的山都上不了顶,还不如找一个更高的山峰旁 的小山头爬去,这样视线会好一点,看到的景色更壮观一些,便改成去贡嘎山。考虑到除夕 乘车困难,这天之前应到达山脚,便将出发时间定在2月12日16时乘坐去成都的火车, 路径是贵阳、成都、康定、六巴、贡嘎山、六巴、康定、西昌、昆明、贵阳。时间分配为路 上5天,山上10天,山上时间多为高海拔适应时间。经费预算为1000元/人。?

  准备工作包括体能训练。有一次是从八公里绕着弯子一天走到龙里马狼坡草场,负 重行走13小时,40多公里。那晚李智刚的传呼机响个不停,是他的领导在呼叫,厂里有 急事。他在贵钢三轧分厂工作,分厂运转的是一条新轧线,其工控计算机网络系统运行状态 还不甚稳定,部分故障只有他能处理,厂里规定他的活动超出寻呼范围,须经总调度室批准 。春节期间要无生产计划,他才能走。他不去,两人不成序列。后来又了解到一些贡嘎山的 情况:上此山是“费力不讨好”,达到和其它山峰同样的高度,须付出多得多的代价和冒更 大的风险。因此,原计划只得作了更改,改为“普及型”,参加条件大幅度放宽,“能上多 高算多高吧”。前路线中的康定、六巴改为泸定、磨西。许多人虽对雪山向往已久,无奈假 时不够,只得去了云南“香格里拉”和黔东南,我们这边最终7人,其中女生两人。携带物 资有:两顶帐篷、七天食品、七天燃料(因4000m以上无柴,用于化雪取水)、10m 保护绳、温度计、望远镜、药品、收音机、线路旗、高度计、指南针、地图、炉具、针线包 等。个人物品有:睡垫、睡袋(两个)、电筒、餐具、墨镜、打火机、明信片等。?13日 11∶25,经过967km的运行,列车到达成都车站。车站旁有一台人体称,将背包放 上称量,我和闫洪林的都是23kg。我开始担忧,这个重量在成都的街上走走还可以,山 上就难了。因二郎山口冬季对大客车关闭,须绕道汉源、石棉,里程增加了151km。年 内二郎山公路改造工程完工,下一个冬季就不会绕行了。?

  14日6∶30到达泸定。下车后沿河边走300多米,到了泸定桥。天还未亮, 我们在桥上不停地跳动、摇晃,想象着下面大渡河清澈、湍急的河水,寻找铁索上清代铁匠 的章印,感受历史的沉淀。这是当时汉、藏交流的重要通道。清朝政府在这地广人稀、经济 活动微弱的地方,架设这么大的一座桥(可以通过当时所有的陆上交通工具),一定在很大 程度上出于政治需要;走出泸定桥,在街上吃完早餐,便找车去磨西。到磨西里程60km ,班车票价10元,但是等车要到中午时分,我们就包了一辆双排座微型车,费用80元。 车沿大渡河向南行驶,直到德威桥过河,这条路是我们今晨自成都的来路,偶尔可以看见河 谷西岸的高山背后贡嘎山方向被朝阳映照成金色的雪山。河面海拔约1000m,眼前的景 象有4000m以上的相对高差,适应新的视觉比例很费劲,想象着200多米的黔灵山放 上去是多大一块。河滩上有许多搁浅的圆木,等待夏季的洪水将其带到下游收集。山上植被 稀疏,低处有很多滑坡形成的扇型砾岩堆积区。伐木和淘金,曾是这里重要的经济来源,但 也改变了这里的地貌,影响了长江对我们的态度。不仅是当地人,还有对此资源持落后态度 的消费者的责任。车过猫子坪,这里正在修建一座大桥,和对岸到石棉的公路联接,同到海 螺沟的公路改造一样,是开发海螺沟风景区的配套工程。今晨我们如在对岸下车,从这里的 人行索桥过河,去磨西就近多了。?到了磨西,才知离海螺沟末端的三号营地还有23km 。这里设有公园售票处,票价57元,外来车辆要交通行费30元,收据上注明到一号营地 。购票后邀车继续前进。车到离二号营地一公里处,公路正在修整,路太烂,司机以其车底 盘低为由,不愿再走。我们下车,付车费,从泸定到此,共150元。这里开始看到我们所 见过的最密集高大的冷杉林。二号营地是一个温泉浴室,离三号营地还有7公里,都是上坡 。天上飘着细雨,雾色迷惘,大家都显疲惫。过来一辆专用于公园内游客交通的“通工”吉 普车,磋商价格,120元。?

  三号营地,2940m,地上结着冰凌。平时和磨西之间的两种代步方式,骑马和 乘“通工”,要价都是70元。营地里的游客除我们以外,还有两个我们在成都新南门就认 识的重庆人和六个广东人。这里商品较贵,“一桶”方便面10元,“红山茶”10元,羊 肉炖萝卜20元,床位40元。不通电话和移动电话(年内将接通),管理部门有一台出租 车上用的那种电台,用于与磨西联系。我们要来开水,将自己带来的方便面泡了吃完,便将 行李放在重庆人的房间里,和他俩一起出去溜溜,也寻找我们搭设帐篷的地方。这里很干净 ,少有游客丢弃的垃圾。踏着积雪,沿林中小路向西面冰川方向走了约一公里,眼前忽然开 阔。一片石滩地,迷雾中簇立着一些高大的枯树,好似亘古荒原,历经灾变。后来打听到这 里叫干河坝,是泥石流遗迹。?

  干河坝让陈老师感慨不已,好像旅行到此为止也足以满足了。陈老师叫陈启基,是 一个协会会员的父亲,“老师”是为了便于称呼。他是一个“老年冬泳队”的成员,所以报 名时未予阻拦。陈老师退休前在单位上从事宣传工作,绘画摄影功力不浅,近来热衷于用红 滤镜拍黑白风光片,“搞点好片”是他的主要目的。不过他到此也被嘲弄,两三天后常诉说 :“昨天真是浪费胶卷”,“见到啥都手忙脚乱”。?

  没有找到能搭帐篷的平地,只好走进位于三号营地上方四合院式的“中科院贡嘎高 山生态观测试验站”,和主人商量,使用里面的院坝。主人叫白灵,20多岁:“这么冷, 外面不能住嘛,我开个房间你们用。”除了闫洪林趋向于住在外面适应气候,其它人都不想 拒绝。谢过主人,取来行李,在餐厅里安顿下来。餐厅约有50m?2,只放几个凳子。整 理好帐篷,就去白灵的寝室烤火。两位女士真厉害,不多久就开始用训导的口气和他说话了 。白灵只是微笑,讲着他得意的生意经和买部微型车的打算。他是磨西人,曾任过“最佳导 游”,讲起贡嘎景致,他象背书一样,抑扬顿挫,娓娓道来,不时赋上自编的诗句。贡嘎山 ,就是一个出生卑微的求婚者捧着一只公主的父亲交给他的吹不响的石螺号。这里常驻人员 只有三个,每人轮值一个月。主要工作是每天17∶00记录一次气象数据。春季以后才有 冰川、生物、大气等院所的课题组来此工作。外面下起了细粒状的小雪,用手一抹,象粉末 。根据掌握情况,我们决定,明天在此“轻轻松松”过个年,后天一早过冰川,到长春坝。 ?15日8∶30,和其它游客一道,跟营地导游去城门洞。翻过南面杉木茂密的山梁,云 雾偶尔消散,露出对面雪山,引来一阵欢呼。逆河谷向西一公里多,到了城门洞。雾已散尽 ,太阳出来了。城门洞是冰川(贡嘎一号冰川,下同)的末端,叫冰舌,其实象冰坎,高约 12m宽200多米,垂直的冰壁显出倾斜的条纹,有一个冰洞,就是“城门洞”。一条小 河从冰川底部流出,河水略呈白乳浊状,流量约0.5m?3/秒。冰也是流体,只是流速 非常低,以厘米/年为单位计测。眼前这堆冰不知淌了多少年。根据地质学分类,贡嘎冰川 为现代冰川,年龄在一万年以内。因“温室效应”,自1987年以来,冰舌退缩了约80 m。冰川两边是被冰川切割成的陡峭的砾石坡,不时有一串串滚石撞击的声响,坡顶有一条 明显界线,那边是杉林,这边在滑落。原路返回,树冠积雪正在融化,林中雨声淅沥。又去 干河坝,提着相机在坝上流连,大雾聚散之间,背景快速变幻。闫洪林带两人继续前行,到 “观景台”冰川北岸“调查研究”。他们遇见一群今天随旅行社来的广东游客,其成都导游 极力劝阻他们别上冰川,极其危险。想来她是要打消站在她身边的顾客的某些奢望,别给她 添烦。可怜的游客们千里迢迢,还未见到主峰和冰瀑的模样,就要打道回府了。呆在广州, 对他们来说更安全。闫洪林回来,也说危险:“没有绳子不行”。而白灵说的又是另一种情 形:“非常好走”。于是决定明天请白灵带路,并予以合理报酬。后来才知闫洪林查看的是 “冰塔林”,只是冰川的一部分,完全可以绕过,其它地方就好走多了,他的报告是盲人摸 象。?

  王劲松着手筹办年夜饭,她负责管理活动经费。去骡马队打来六碗饭,几斤土豆片 和莲花白;到营地餐厅打了两份羊肉炖萝卜,拿出在泸定买的卤猪尾巴和贵阳带来的袋装泡 菜,借来白灵的电炉和锅,我们开始了火锅年夜饭。陈老师取出两瓶半斤装葡萄酒,大家就 着酒互道祝福,戏说这两天好笑的事情。吃完饭出来,忽见满天星辰,密密地拥挤着,清晰 的银河,隔河相望的牛郎织女和他们的孩子们。此番景象更新着我们的记忆。到营地大院, 广东游客正在进行烤全羊篝火晚会。我们围火坐下,导游费劲地主持着,把我们也纳入节目 内容,好在杜葵英豪爽,代表我们唱了几只歌曲。我们盯上了一群年轻的马夫,要他们唱民 歌。他们都是磨西人,大多是彝族,举着一碗酒喝着,要求我们也一人一口地传下去。他们 先是哼哼,继而放声歌唱,歌声悠扬,散发着那种久违的质朴。女士们注意到他们的眼睫毛 ,以至后来看到睫毛长的人就会问是不是彝族。?16日晴天,9点,白灵带我们出发。经 “观景台”下冰川,观景台位于冰川边100多米高的坡上,是这个季节公园开放的旅游线 的终点,路也到此为止,再走就只能上冰川。这一段冰川呈东西走向,在西边拐向西北,那 边就是冰川源头:贡嘎山和冰瀑布,因被北岸的山峰遮挡,这里看不到。长草坝在上游南岸 冰川弯道的外缘,冰川表面起伏跌宕,布满了花岗岩石块,其余为积雪,接近垂直的冰壁, 没有积雪,露出冰岩。逆冰川而上,就象爬山一样,宏观坡度约15Ⅺ。北岸的山峰因朝向 南方,日照充裕,雪线很高,坡上滚石声此起彼伏,掀起阵阵尘云。走了约一个小时,就看 到了贡嘎山和大冰瀑布,蓝天下洁白的透着冰光的贡嘎山无比妩媚,根据资料,贡嘎山海拔 7556m,冰瀑布高宽均为1000m以上。瀑布冰帘上有一个大坑,直径有瀑布宽度的 四分之一,坑底露出了黑色的岩石,瀑底有一个锥型的大冰堆,这一定是冰崩的结果。进入 冰折皱带,在冰崖间迂回穿行。皱纹与冰川方向垂直,凹处是冰裂缝,拱处是冰脊,上下游 冰脊之间有2~10m的落差,有的脊顶只有鞋那么宽,两边都是45Ⅺ的斜坡,坡下是冰 裂缝,通过时须用拐杖保持平衡。还有一种裂缝垂直于皱纹,这种裂缝较窄,因在冰脊上, 很显眼。丢石块探测,冰裂缝深浅不一,大部分底部有水。到了长草坝下面,开始上一个很 陡的雪坡,积雪很深。白灵快速上去后立即返回,他要赶回去完成工作任务。我告诉他超过 约定时间我们未到就来接我们,但陈老师说过冰川有他在保险一些,要求他19日早上来接 。?17日晴天,清晨温度-3℃。10点钟,除陈老师留在营地外,其它人向营地东南面 正对主峰积雪较少的山峰进发。石头间的凹地布满很深的积雪,因为怕湿鞋,都不想踩雪, 走得又慢又累。过了石滩地,进入杉树林中的山坡,坡很陡,将地面落叶和苔藓刨开,下面 就是冻土。上完坡,接着是一块平缓的草地,大部分被雪覆盖。随后就进杜鹃林,杜鹃树枝 弯弯曲曲,我们只能弓腰钻行。当山坡坡度变小的时候,杜鹃树忽然变密变矮,只得踩着杜 鹃树枝行走。山坡越来越陡,有时达60Ⅺ,还有雪,须抓住一种蒿枝靠膝盖在雪上“跪行 ”,常感觉到滑落的危险。眼前的贡嘎显露得相当完整,当冰瀑那边发出轰响时,可以看见 快速流动的冰块和掀起的白色尘云。时间已晚,我问王劲松是不是该下去了,她虽然已显得 很吃力,但丝毫没有返回的意思。她也许在想在贵阳对非常关心她的合众公司的同事们说的 话:“我就是去登贡嘎山嘛,没有哪样上不去的”。王劲松是协会里“成就”最高的女生, 这来自在雨季的沙石路面上和一群男士一天自行车骑行150km的记录。不过那次让她很 失望:“又长了两斤”;其实看上去她并不是需要减肥的人。?

  因忘了带电筒,必须天黑前赶到营地。17时,李敬华在另一边向我们发出了下山 的信号,这时高度是4300m,和冰瀑布的顶端差不多。下山专找雪坡,坐在雪上往下滑 ,又快又好玩,很快就到了杜鹃林边,只是裤子和鞋又湿了。走上石滩就起了大雾,我们边 走边喊,不久就听到了陈老师的回应。19点到达营地。晚上飘起了细雨,落在衣服上就成 了冰,不宜久留,便早早睡了。?18日,多云,清晨温度-5℃。昨夜一场细雨,营造了 一幅壮丽的景观。连对岸平时褐黄色的山坡,都成了冰凌的世界。最好看的,就是大树。拍 完照片,已11点钟,我和闫洪林、王劲松三人,向金银山方向出发。山下起了大雾,平平 的铺在3850m的等高层上,我们下面就象一个海湾。这天爬到4350m。回到营地, 留守的人已在火堆周边搭好了一个框架,以便于烘烤衣物。晚上下起了雪,几天下来,几人 都显浮肿,嘴唇干裂,皮肤呈现“高原红”。女士们照相时,对此总是耿耿于怀。?19日 ,大雾天。昨夜一场雪,约7~8厘米厚,帐篷被压得变了形,坝上又一翻景致。12点半 ,白灵还没来,我们也不在意,开始下山。冰川上能见度很低,过来时插的线路旗已无法沿 用,只得择路而行。危险的地方,就用绳子系着一个一个地过。走到冰折皱带,发现一只线 路旗和一串脚印,认定是白灵上去接我们去了。大声呼喊,似有回应,但象在另一个方向。 我们想象白灵看到我们下山的脚印,就会返回,便继续前往。不时高喊几声,终有回应,接 近观景台隐隐约约看见几个人影,相互挥手致意,报告去向。?

  回到住地,遇见白灵,他还问他兄弟回来没有,我们一阵诧异。原来今天游客太多 ,三号营地已安置不下,其余游客就来白灵这里投宿,他要安顿客人,还要卖药材,太忙, 就叫他兄弟去接我们。他的兄弟叫白华良,今早7点过就出的门,现在已经16点,还没回 来。我们对此感到不安,极力要求白灵和我们立即出发寻找。白灵依然忙碌,他认为不必太 操心,会回来的。我们仍然住进餐厅,常有游客进来和我们聊上几句,他们都知道几个“贵 州人”的方式。他们到这里,雾就没霰过。有的今晚还没住处,得烤火过夜。18点半,白 灵没有惊动我们,带上两个马夫去了。22点半,回来一个,报告情况:人找到了,在冰缝 里,人还清醒。带去的绳索太细,被拉断了。闫洪林和李敬华稍整穿戴,带上食品立即出发 。四个马夫和导游备好绳子,也赶了上去。?

  凌晨2点,一阵脚步声,门开了,闫洪林满面欣喜站在门口,我知道那种担忧结束 了。“没事,人起来了,也没受伤,正在自己往回走。”这时白灵的父亲和哥哥也到了,皆 大欢喜。闫洪林是跑着回来通报消息的,他说夜里的冰川上看不到危险反而走的快,过了半 小时,人都回来了。我们即将奶粉和豆奶兑好让他们喝下。白华良用一付玩世不恭的表情, 掩饰着自己的感慨。他掉进去的是一条曲折的近10m的冰缝,在下面又移动到离上口6m 的两块冰岩上,那里很窄,前后都贴着冰,融冰湿透衣服,能挤出水来;在冰缝里共呆了1 4个小时。白灵找到他的时间,他正在迷迷糊糊地睡着。白灵对他大为不满,怪他丢了白家 人的脸,冰川上“老子闭起眼睛都过的去”。李敬华说,这群人不错,从来没说过一句责怪 我们的话。为了对白华良表示我们的某种心意,将手上还算精致的小电筒送去,他高兴的收 下了。?去康定,不知怎的就演化成我们的下一个目标,越来越明晰。20时12点,和白 灵及他的朋友们合过影,我们坐上“通工”去磨西。车走了一段路,看到路边的林海雪原, 才后悔没从三营地步行到二营地。磨西有一条近路到康定,估计能从北面看到贡嘎山,但有 十多公里不通车,陈老师又脚力不支,便放弃。?

  康定海拔2900m,真冷,两条清澈的小河在城里汇聚,城区沿三条河谷分布。 边上是高高的山峦,跑马山就在南面高山的山腰上,上面的松树挂着很大的松果,有一个藏 式佛塔,北边的山坡有规律的种植了大片的护坡林。街上大都是新建筑,贴着瓷砖部分建筑 沿用了藏族风格,梯形的窗缘,窗上色彩斑斓的窗眉。第二天去木格错,一个高原湖泊,海 拔3900m。湖面一半冻结,可以在上面行走。岸边两根柱子上飘着经幡,远处雪山下面 的森林和草原,阳光下温存而宁静。路上还有个叫七色海的湖泊,一个30多人的藏民家庭 在那野炊,湖上传来悠扬的歌声,孩子们挥舞着玩具枪械,主人老远向我们迎来,请我们作 客。?当塔公草原的诱惑又变强烈的时候,我们已经买好了回成都的车票,难以更改。?回 到贵阳,陈老师接到那位北京记者的来信,索要照片,以配发他的关于贡嘎山的篇章。大家 有些感慨,有使命的人的使命需要没有使命的人去履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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