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瑶山风情
黄橙 http://www.sina.com.cn 1999年7月13日 21:47 山野
黄昏在幽幽的山谷里走，人有种“坠落”感。金秀县城在大瑶山的山谷里，宽宽的
金秀河潺潺从城中流过，我在河岸上漫步。桥畔有卖广西土产桂圆的，个大，不甜。而瑶女
，个小，很甜。甜甜的瑶女是我瑶山之旅的导游，她右手戴着一只开口的银镯，银镯上刻着
花纹，纹黑银白，好看。瑶女说，这是祖传的陪嫁之物，姥姥传给母亲，母亲传给她。?次
日一早，被清风徐徐唤醒，望窗外满山青翠，瑶女正款款从桥上走来，半小时后我们已经在
莲花山的山路上。吉普车颠得厉害，不是车不好，是路坏。大瑶山有数百座山峰，莲花山是
其中一座。车到一块山坪上，就没了弯弯的山路，只有一条羊肠小道消失在椎树与樟树的苍
翠中。瑶女说，小道尽头就是盘王峰，奇景层叠，美不胜收。小道多长，她不知晓，只说步
行约一小时。?
小径挺崎岖，穿行于绿林之间，男的都成了好汉，女的都成了侠客，这种感觉不仅
来自本身，也来自瑶女和小径上遇见的游客。红脸映汗，豪气喘喘，大家都象练功之人。途
中碰见山民在兜售民俗工艺品，多为家用之物，如织锦腰带、荷包等等。让我好奇的是一个
旧的竹编葫芦，葫芦本不能直立，聪明的山民以竹篾在葫芦下部编成圆弧底座，既不改变葫
芦本身的优美造型，又可直立于平面之上，装茶装酒，可挎可立，十分方便。?
未到盘王峰，远远地就感觉到奇异，山峰象个戴乌纱帽、披风而立的官员。金秀境
内有五个瑶支系，盘瑶、花蓝瑶、茶山瑶、山子瑶和布努瑶，传说盘王是盘瑶的始祖，也是
盘瑶人热爱的英雄，当地每年都要举行“敬盘王”的民俗祭祀活动。这座盘王峰，无疑寄托
了盘瑶人对祖先的崇敬之情。盘王峰周围，还有一些拟人拟物的山体奇景，类似喀斯特地貌
景观。?回到停车的山坪时，发现坪上新添了一溜摊位，摆着各种中草药和工艺品。一位瑶
族老妇向我推销织锦，我却看中了她手腕上戴着的银镯，以手镯传女不传男的习俗推断，她
没有女传人。我开价三百，她仍然犹豫，经不起旁人的怂恿，终于递给我。细看手镯，明显
可见花纹边缘已有光亮的磨痕，这就是岁月。手镯内侧有一繁体篆字“陆”，不知是工匠的
标志，还是所有者的姓氏，比之导游瑶女的手镯更见古老。?
瑶女笑问：“送给谁呀?”?
我说：“妻子。”?
她便不再追问了，只是提醒我别忘了带灵香草回去。她说，灵香草是大瑶山三宝之
一，其香可驱蚊防蛀，又有治疗感冒头痛等功效。卖银镯给我的老妇人递给我一个小纸包，
粉红色的，每包里都有一株熏干的灵香草。近鼻一闻，真有奇香，一问不贵，每包二元，便
买了十包。?午后从莲花山下来，瑶女带我到附近的花王山庄参观。山庄建在山坡上，林间
遍布各式竹楼，有盘瑶、茶山瑶等不同的建筑风格，每座竹楼就是一套标准房，每日租金不
到一百元。花王山庄以“瑶族药浴”最为著名，从竹楼间的石阶上去，见一座大竹楼里烧着
锅炉，边上一中年妇女正铡着长长的草药。瑶女说，草药熬成汤水后，经水管送到下面竹楼
的浴室里。瑶族人家洗药浴用的是大木桶，可山庄竹楼用的是瓷质浴缸，少了几分民俗的意
趣，也灭了我一浴为快的热望。?
从山坡下来，一条清澈的溪流横在面前，走过颤颤悠悠的吊桥，清雅怡人的花王山
庄便在身后了。花王山庄给我的感觉十分清冷，因为此地离金秀县域还有十五公里，主要靠
接待旅游团和会议维持经营。作为散客，是不宜下榻此处的，否则，夜雨敲楼，山风呼啸，
独拥衾被如聊斋中的某个落魄公子，这瑶山岂不恐怖。?
第三日，瑶女带我看了国家一级保护树种——银杉林，以及瑶族博物馆后，就挥手
告别了。回到厦门，将灵香草置于各层衣橱，将银镯戴在妻子手上，于是，这瑶山的清香，
这瑶女的柔情，全在家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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