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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筱敏 http://www.sina.com.cn 1999年8月16日 15:14 扬子晚报 蓉儿背着行囊回到了这座养她育她的城市。我进门的时候，一眼看到了这只熟悉的蓝色背包，只是掉了许多的颜色， 如她的容颜，如她的发辫，不再是五年前那般丰润亮泽，像茁壮的稻穗。 那时候的阿力疯狂地痴恋着镜头，当然还有狂热地迷恋阿力的蓉儿，但平静的生活只有短短的一阵子，城市里的阿力 就像一头困兽每时每刻希望突围。那年，当蓉儿告诉我要和阿力去远行时，准确地说是去流浪时，我为蓉儿快乐，我觉得蓉儿 能和阿力这个来去如风的人一同轻松地远行，是生命里最大的浪漫。 柔顺的蓉儿对想定了的事表现出女人特有的固执。她固执地从近乎闹翻的家里跑出来，除了一只蓝色背包和一身衣服 什么也没拿，她固执地不学摄影，说自己只愿用心灵去感受，然后用文字将阿力的镜头再延伸。我始终不知道风会将她吹向哪 里，就这样的一只背包可以陪我童年的朋友远行千里么？可是她却洒脱地将曲曲弯弯的长发绕成了一根麻花辫子，离弃了西湖 五月的花香。 我不断地收到蓉儿和阿力寄来的只字片语，他们去北方，去南方，千里万里地跋涉；去湘西去川西穿过森林郁郁的笼 盖，去拜谒自然。 两年后，有一张从怒江边寄来的照片让我掠过一丝不安，江上有憔悴的枯木飘过来，背后的字说：尽管枯了，可 是大山和江水记得它当年的纵身一跃。 十多天后，我接到了蓉儿的电话，她在话筒里平静地说，我已经回家了。而阿力又有另外的动力让他继续前行。 我没有追问。 纵身一跃，那是女人说的，绝对不是阿力。尽管不幸，但却悲壮，自古以来多少女人一直重复着这样的现实。 阿力的照片厚厚一摞，画面像男人一样沉默地看着你，而蓉儿带回的文字却像一个幸福的小妇人，在你耳边喋喋不休 。阿力把照片留给她的时候说，这是我们的孩子。盯着蓉儿复又披散开来的长发，我忽然想起我们的怕与爱，大约因为爱总与 受难连在一起。但同时兴许它正包容了生命的凄凉与美丽。而这一道生命之光，又是大多数平凡的人毕生都不曾拥有的。 可它，却大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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