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窦初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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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1年04月04日10:12 每日新报
我18岁那年好像爱上了一个人,而那个人好像也爱上了我。可是,我们都没有说出来。时间久了,我不仅越来越不敢确定他是不是真的爱过我,而且,连我是不是真的爱上过他也变得不确定了。
那时我在一所建在郊区的寄宿学校上学。那是一所军事化管理学校,他是我们中队的带队干事。那时的生活挺清苦的。每天5点多就得起床,然后整理内务,然后出操,太阳还没有升起来,衣服已经被汗湿透了。一年级的时候,下午上完课,4点还要再集合进行队列练习。冬天练到天黑,夏天练到开饭的时间。天天如此。
现在,我有时候会想,那时我如若没有爱上一个人或者以为自己爱上了一个人一定会觉得那样的生活难以忍受吧。他像是一件精美绝伦的装饰品,把一间最简陋最平庸的屋子装点得美丽非凡。每天早晨我多少还带着点儿睡意地跑下楼,看见他,就会精神为之一振(除了他以外我们还有两个带队队长和另外一个带队干事,所以每天的早操不一定由他来带);每天下午下课,我们会回宿舍放下课本换上运动鞋再扎上武装皮带,我总会抽空从窗口向操场上眺望———我们学校的班车从那里出发,我从这里可以看到他有没有上班车。要是等班车的队伍里没有他,我就会在心里高兴得笑出声来;他要是上车了,没关系,远远地眺望一下他脱下制服换上便装的样子也是好的。
他要是没有跟着班车走,晚上看新闻和上自习的时候他就会进来巡视。看他那么年轻却那么严肃的样子我有时会觉得有些可笑。老师为了大家的视力着想,每个星期要让我们调换一次座位,我做了一个记录,记录表明我挪到哪一列,他晚上巡视时经过哪一列的次数就会显著地增多。这只是碰巧吗?
到了二年级的时候,我们下午下课后就不再练队了。有的队长特别喜欢把大家集合起来听他训话,他则喜欢把大家集合起来唱革命歌曲。我喜欢唱革命歌曲。个子小小的我总是站在第一排,他就站在我的面前,比在操场上练队的时候要近多了。有的时候他就站在我的正前方,离我不到一步的距离!我都能听到他心跳的声音了!“怦、怦、怦”。当然,也可能是我自己心跳的声音。
总之,就是这一类的事。当我回首往事,试图抓住一些我们曾经相爱过的证据时,我就只能抓到一大把这样的事情。它们毫无说服力,但是它们那么美好那么纯洁,不仅不会因为岁月流逝而蒙尘,反倒愈发真切愈发清晰了,管它是不是爱情管他爱没爱过我呢。(sk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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