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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雪的春天
http://living.sina.com.cn 2001年06月25日17:19 哈尔滨日报

  编者按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她这是第二次给我们发邮件了。第一次,从她留下的信箱名称上我看出来,她是一名医务工作者,但也仅仅是发出了一封简单的信笺。看过内容之后给我的感觉却是她的身上有很多的故事,对于一个她不信任的人来说,她是不会轻易说出来的。巧就巧在事隔不久,她在电视上看到了本栏目的编辑,就是那短短的五分钟时间,让她做出了向“城市故事”和盘托出自己故事的决定,因为她说:“至少我认为你是一个值得信赖的人。”

  我虽然参加工作这么多年,可真正的社会阅历并不多,尤其对人的情感有时感到困惑。也许连老天都知道我的心,否则怎么会在春意已深的四月末又飘起了漫天的大雪,好大的一场雪,只是落地便没了痕迹。也许这最后的一场雪,是要带走我在过去季节里所有的苦涩。

  我的人生之旅已走过了近三十年,生活告诉我许多道理,也让我有了自己的做人原则。因此,虽然在同龄人已大多成家过起温馨日子的时候,而我却依然昂首阔步独行在路上。我是一个对工作学习力求完美的人,而生活中的我却很懒散随便,甚至有点儿逍遥。也许A型血的完美与人马座的自由形成了我的性格,我的确活得与众不同。尽管我还单身,而这一点在许多人眼里好像是个失败,可对于我却算不上什么。

  我一直要自己做个磊落之人,做个君子,做个大气之人,所以我选择在这飘雪的春日里了结了自己的这段情。而这要了我太大的勇气,毕竟这是我三十年里惟一的一段感情经历,那是我的初恋,那里有我心动的感觉,美好的回忆,纯洁的情感。可我不得不放弃这一切,彻底地放弃。

  那是在五年前,也是在这样的春季我们相识了。那时我刚上班不久,他则来我们单位实习。我甚至都不知道他何时来的,是他一手漂亮的字让我最先认识了他,我很喜欢看漂亮的字,那是人的门面,而且我一直认为好字要胜过漂亮的外表不知多少倍。接着就是那次全科开会时,他很有礼貌地给别人让座,这在那些实习的学生里是少有的。他在我心目里比别的学生好像一下多了许多好印象。一天我值夜班时,他不知为什么也没走,我就与他聊了起来,而在以前我是很少主动与异性的同龄人谈话的。我至今也不太清楚当时怎么就那么唐突地提出要与他交个朋友,他也很高兴地答应了。从闲谈中我知道他有一位女朋友,谁知我听了心里竟挺不是滋味儿。从那时起我对他便有了一种心动的感觉。那时我的初恋开始了。

  记得有一次他给我写了一封信,我真的头一次被异性描述,我没想到像我这样缺少柔情与漂亮容颜的人也会有人欣赏。星期天我值班,他来了,我们高兴地谈了起来,因为星期天单位人少,所以我们一直唠到下班。出了单位大门,我们不约而同地说出去走一走。那天我们走了近三个小时,从夕阳西下到夜幕降临我们是那样的依依不舍。我给他买了一些水果,我也刚毕业,知道学生的苦。回去以后我想来想去给他写了一封信,表白了我自己的感情。

  不久,他到别的科室去实习,从那时起,我知道了思念是什么滋味儿,那是一种既苦又甜的感觉。我每天都盼望他打电话约我,他的电话、他的声音让我心动不已。我们在一起时谈人生,谈理想,谈各自的家庭,我知道他有女友,可他们毕竟没有结婚,因此我觉得自己可以与她竞争,而我分明感觉得到他很喜欢我。也许这就是个不完美的开始。

  我们的感情随着见面次数的增加也在不断加深,记得他在赠给我的书里写着“真想这样一生跟你走……”到他七月份毕业时,在我的帮助下,他去了自己想去的单位。一上班他就出差了,一走就是一个月。那一个月里,我等得好苦,以致我必须给自己不断地加码学习工作,才能在疲惫中睡去,否则思念让我彻夜难眠。我也开始审视自己的感情、我们的关系,我的结论是我爱他。我不断地给他写信,但这些信却没有寄出,而是想着等他回来时给他看。我最想告诉他的话是“我爱他”,而我最想让他告诉我的话是“他爱谁,他能否放弃他那个女友”。

  一个月后他回来就急匆匆地来看我。我们在江畔散步,我听他说他的所见所感。一位卖玫瑰花的小女孩走过来问:“买花吗?”我多希望他能买一支送给我,女人都喜欢浪漫,可他拒绝了,我挺失望。他看来很高兴,说念段英文给我听,他很喜欢朗诵,可我没有心思,我只想问他我想要的答案,可他回答我“不谈这个好吗?”我失望极了,也愤怒极了,我等了一个月竟是这个结果,我真的很伤心,我感觉自己自作多情,感情受骗了。我起身拂袖而去,走的那样坚决,因为我感到自己在这场感情中失败了。

  此后的我进入了疯狂的学习与工作中,我想忘掉这一切。我的业务有了长足的进步,可我依然是孤单一个人。这中间不是没人给我介绍男朋友,我也见了不少,可却没有了心动的感觉。

  去年八月的一天,班上同事喊我电话,我一接就愣了,我没想到会是他打来电话,听到那个声音的一刻我发现自己还爱着他,接过电话的我竟然手颤抖不停。我告诉他我还是老样子,书本与工作是我惟一的情人。他告诉我他结婚了,还是与那个女孩儿,并且有了一个女儿。我的心里百感交集。他要给我留电话号码我拒绝了,我不想给别人找麻烦,我更怕自己忍不住。但是后来我还是答应与他一起补课考研。我们互相鼓励,开始拼搏,补课的日里。我每次看到他稳稳地坐在前面心里就踏实了许多。我把他看成自己的异性知己,考研结束后,我把这几年的感受都说给他听,我也希望自己能在工作劳累后有个属于自己的、安静温馨的港湾,有个有力的臂膀靠一靠,我也有脆弱的一面。他就那么默默地听着,然后告诉我:“我真的希望有个地方会让我拥抱你,你不要生气,我绝无他意”。我也希望这会成真,可是不可以,他有家有妻有女,我控制着自己。但是却我越来越强烈地感受到他火一般的爱。

  后来他终于告诉我五年前分手的原因,他说他感到我是一艘他搭不上的客船,我的条件太优越了,他当时不知如何给我承诺。而我的一走了之更让他感到无望。是啊,我的孤傲与他的懦弱退缩将这一切弄的覆水难收。如今我们都后悔到了极点,可是时间永远不会为我们而倒流了。

  再次见面后的我开心极了,幸福极了,可也有点儿烦恼,我感觉到了他炽热的爱,我也深深地爱他。我开始盼他的电话,我甚至希望我们会发生点什么,可见面后又退缩了。见面时我总是很理智,可回到家里我又那么盼望再见面,我只有希望这些会在梦里发生,因为只有梦里让我感到我们可以安全地爱。他说他不想再失去我,他肯为我离开那个家,他感觉我是他今生最宝贵的东西,他在五年前不小心失去了,而如今他不会再让自己失去。

  当他真的提出这个问题时,我审视自己的心灵,不管怎样,这对于他的妻女不公平,我们的结合会给太多的人带来不幸,我不希望为自己而置别人的幸福于不顾。况且我已习惯平淡简单的生活,我不想活的很麻烦。我终于想通了,长痛不如短痛,我选择放弃,我和他之间还是只作朋友,这样我会安心。虽然这让我心痛,让我流泪。打定主意,我把他约了出来,我想该了断这一切了。

  我记得很清楚,那是四月里的一天。听了我的话,他低下了头,想了想,说:“我尊重你的选择。”此时天空莫名其妙地飘起了大雪,怒吼的风将飘舞的雪花卷起又抛下,我还从不没见过四月末仍飘雪的春天,这预示着什么?坐在回家的车上,我感觉很轻松,我再也没有了负罪感,我终于在这飘雪的春天,在爱中解脱了。(吴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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